我現在的工作需要經常往返內地,也因此比我能夠接觸不同的內地人。我接觸的既有年輕一代﹑中產階級那類新興內地「優皮」﹐但當然也會遇到文化水平相對低的普通老百姓。
從前接觸內地的時候﹐是教會或者基督教團體往內地的交流團。由於接待的都是內地信徒﹐他們對遠道而來的香港肢體非常熱情款待﹐再加一種「為基督服事肢體」的氣氛下﹐就產生一種距離感﹐弟兄姊妹都對內地人沒有太多表示反感的言論﹐甚至很多都對內地人士有所謂好感。
但這種「久唔久」才見一次的接觸﹐總敵不過天天的接觸。接觸內地人多了﹐這種距離所產生的「好感」就要被現實打破﹐我前天過關才看見內地人爭吵的醜態。
除了不時聽見「自由行」遊客的醜態外﹐其實內地的實況不是傳媒告訴大家的所謂「盛世」。中國內地從到現在的社會心態﹐其實仍然是小農意識﹐就和歐洲工業改革前一樣﹐多數人是沒有機會受教育﹑沒有文化﹑見識淺薄的人。專欄作家陶傑常講的「小農意識」﹐就是描述內地人落後思維的典型。這些帶「小農意識」農村和城市都有﹐因為他們都沒有經歷西歐的啟蒙時代﹐仍然用一種狹窄的眼光視野。
「小农意识」的表现主要有以下几种:
他們小富即安﹐目標低﹐結果就會變得不思進取﹕他們只要超过了吃得饱喝得足﹐生活好了點﹐有點多餘錢,就会产生富有的感觉﹐覺得現在這樣不錯﹐就不會想到將來的問題﹐甚至變得財大氣粗。就是香港老一輩也如此。今日部份人在七十年代香港工業起飛的時候達到小康﹐以為他們這種狀態可以維持到老去﹐於是覺得自己沒有讀大學也沒有什麼問題﹐工廠一份工就可以養自己過世。結果他們也這樣對子女講﹐認為不需要讀太多書﹐他們沒有了危機感﹐也沒有上進的心。世界一變﹐工業北移﹐他們就適應不了。如果放在教會處境﹐教會事工有點成勣﹐有些教會就覺得沾沾自喜﹐而開始聽不進改善的建議。就好似我認識有教會的詩班。不錯是定期獻唱﹐但成立後就只是聊備一格﹐唱了一次兩次比較難的歌曲就以為自己可以和專業團體比較﹐其實是無心進步。解散又不肯﹐要學好點又懶﹐去唱外邊的聖樂活動又不願意。
另外一個特點﹐就是盲从,跟風﹐一窩蜂﹕社會上有众多信息,例如怎樣快速致富﹐例如怎樣教孩子﹐但自己不懂得筛选,心中无数簡單講﹐人人做我就做﹐怕執輸﹐但又怕探究新事。典型華人教會就用這種拿來主義﹐小組化﹑短詩﹑敬拜讚美﹑直奔標杆等等﹐都是人做我就做﹐可惜往往就不知道很多東西有處境的應用﹐有些教會小組化反而導致負增長﹐要回頭﹐有些攪敬拜讚美小組﹐弄得和原本詩班非常不愉快。
另外一個典型﹐就是做事不認真﹐求其﹕农户生产方式是典型的个体行为﹐因為是自身劳动﹐不需要付出實質的成本﹐而且自由度较高,想种什麼就种什麼,想怎么养就怎么养。但方法不會科學化﹐例如養雞﹐就问鸡一次喂多少料啊?答案是一把﹐根本就難以認真地研究如何做得好。如果應用到其他範疇﹐一樣都不願意用科學態度。教會也是﹐既羨慕大教會的興旺﹐但要他們學大教會認真的弄好架構﹑弄好行政程序呢﹐他們都覺得是「死的制度」﹐例如計算教會事工效果﹐就往往認為是人的計算﹐寧可去講最空泛的靈性等等﹐不明白﹐好的架構﹑制度﹑程序﹐才可以令大教會的工作暢順﹐一切清楚明文寫出﹐就可以減少紛爭。小教會就往往栽倒在這些地方。
典型小農心態﹐是没有组织,没有协作﹕受传统的小而全的生产习惯长期影响,农民赚了是自己的,赔了也是自己的﹐於是做事也单打独鬥,不習慣和人合作共事,互相之间没有利益责权的共存。同樣﹐很多小教會從開荒開始建立教會﹐教會領袖也是单打独鬥地開始工作,很多危機情況靠某肢體熱心﹑某某人努力化解﹐不是依靠眾人的合作。到人多﹐大家認知不同﹐想法不同﹐原本可以集思廣益﹐卻因為這種習慣单打独斗﹑或者是heroic effort﹐結果只有一些人做死﹐想幫的又不可以加入原本開荒的圈子。或者這些開荒的領袖不甘心分享他們事奉的榮耀給人。
最糟糕的習性﹐就是拉帮结派,封闭守旧﹕有小农意识的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贯都是自给自足,封闭自己,生怕自己的芝士给别人抢走了,无法应对变化,所以往往喜欢搞宗族派系、利益小团体,行为处事不是按照制度和法理,而是为了小团体利益任人唯亲、姑息养奸。教會嗎﹐就是害怕失去了領導地位﹐事工不再按照自己的一套﹐於是一樣攪派系﹐大家同團契大的同聲同氣﹐不願意接納新人。
另外就是自由散漫,缺乏遵章守纪的观念﹕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小農是自己養活自己﹐於是就沒有公民或者團體的意識。更加不覺得制度需要尊重﹐制度就算是有,在某些人的头脑中也形同虚设﹐或者會為了自己朋友﹑親人而去作出例外。教會也是如此﹐好似一次教會集體短宣﹐牧師說全部人必須準時集合﹐否則罰廿元。結果一次是牧師最喜歡的一個弟兄遲到﹐人人都準時﹐牧師居然就不罰﹐廿元是小數目﹐但牧師這種行為令大家肢體非常不服氣。
目光短浅,视野狭窄﹕有小农意识的人从来不想想自己的竞争地位和优势如何,死抱着旧概念不放,不明白自己的地位和作用,不明白社會的变迁和规律,不学习,不愿意吸取新知识新思想,缺乏激情和活力,成为典型的"井底之蛙"。香港的家禽業所以沒落﹐就是很多人只守著從前經驗的方法﹐不加以改善﹐只是希望政府維護他們的利益﹐結果禽流感一來﹐他們就要眼巴巴看著大批人要沒有了飯碗。教會不也是一樣嗎﹖很多教會是食老本﹑靠會友他們的朋友網絡帶人回來﹐但教會是否一個可以留到人的地方﹐他們不去思考﹐他們也不想想為何有些人好似好地地也會離開。只是埋頭做回一貫的事工﹐不看看面前的危機﹐結果一個一個事工倒退﹑沒落。
小農意識害得中國人停滯落後﹐香港人已經算不那樣「小農」﹐也不能避免這種意識的影響。
Wednesday, September 26,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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