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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18, 2005

回應蘇穎智的文章“反對「性傾向歧視條例」立法”


http://www.christiantimes.org.hk/Common/Reader/News/ShowNews.jsp?Nid=28630&Pid=6&Version=0&Cid=150&Charset=big5_hkscs


我試行回應部份點﹐讓一些打算反對立法的信徒選擇文章論點時候﹐有多點考慮的地方。


文章說﹕一如「賭波合法化」通過立法的手法一樣,先是片面諮詢、局部民意、低調進行,但卻由贊成的人推波助瀾提供一面倒的資料,跟著由一群只為爭取選票,不想得罪任何人的議員大多數票數通過,跟著便既成定局,無法回頭。

回應﹕到底這種情緒化的指控能不能夠爭取選民的支持﹖別忘記﹐基督教加上立場鮮明反對同性戀的天主教雖然只佔全港人口不足10%﹐但同志人口按照基督教說法是不足5%﹐理論上是最少「兩個打人地一個」﹐何況立法會裡面有數位議員都是基督徒﹐已經可以是一個入口。而且只有一半普選議席﹐其中功能組別根本沒有多少個選舉人是支持同性戀的。蘇牧似乎是錯誤估計立法會的投票平衡了。


文章說﹕「性傾向歧視條例」實際上是「製造同性戀者成為特權階級」,政府公共事務論壇諮詢不知不覺中,在四月二十日便完結(編按:結果見本報今期頭版專題。)。接著四至七月,則用電話抽樣訪問二千巿民作問卷調查,問卷內容只由政府委任三位人士(其中兩位曾表示贊成立法)擬訂,而七月底便會公佈結果,若少於一半人反對,政府很大可能進行立法程序,推出諮詢文件及草擬法案,提交立法會立法通過。

回應﹕正如編按說﹐民政事務局表示在就性傾向歧視立法這課題上未有既定立場和時間表﹐閣下說得好像立法勢在必行﹐甚至說到好像已經看見諮詢文件及草擬法案內容一樣﹐是否有點靠估﹖甚至是訴諸人的無知和武斷劣根性 (罪性)﹖那麼快就摩拳擦掌﹐可能是枉作小人之舉。


文章說﹕同性戀者在成功爭取到非刑事化之後,繼續促政府進行第二波「性傾向歧視條例」立法,其實這立法是「製造同性戀者成為特權階級」之立法,他們不獨自己要這樣行,不准人批評他們的行為,且要人認同他們所行是對,是要受特殊保護與保障的。


回應﹕何謂特權階級呢﹖例如殘疾歧視保護了殘疾在工作場所有他們需要設施的權利(特別為他們而設的洗手間﹑通道)﹐性別歧視不准人在工作場所說取笑女性﹑帶色情的說話﹐是否把殘疾人和女性變成「特權階級」﹖「性傾向歧視條例」其實爭取他們在職場、使用設施服務、居住就業上面﹐不會單單因為他們的性傾向而獲得不合理的差別對待。例如工作不涉及宗教﹐為何要因為他們的性傾向而辭退、為難他們﹖

文章說﹕一、任何人(包括教會、福音機構)不聘任同性戀者均會惹官司。
回應﹕如果對平等機會法例有認識﹐就知道反歧視條例有不少豁免。例如性別歧視﹐有部份場所﹑機構﹑工作可以豁免﹐例如服務男性的浴室。正如教會、福音機構﹐如果基於信仰理由﹐應該可以得到豁免。但理由必須很清楚說明是因為宗教原因。而工作性質也必須和宗教有關係。例如掃地的可能不得到豁免。而且﹐教會、福音機構聘請人時候﹐如果要避免墮入法網﹐第一就不要在聘請﹑面試和其他時候﹐詢問申請人任何私人問題 (即性傾向)。甚至可以要求所有人不在工作場所談及自己性傾向﹑性生活 (例如牧師大概不會在教會大談自己性傾向罷﹖)


文章說﹕任何人(包括牧師、傳道)表達婚姻是一男一女,一夫一妻都可能被視為歧視同性戀而被檢控。
回應﹕法例不會規管這方面的問題。婚姻是一男一女,一夫一妻的教導﹐如果牧師、傳道表明是得救的信徒應該相信的道理﹐而表明不會強行迫非信徒認同﹐已經足夠。何況﹐回教也容許多妻制度﹐為何他們不會告基督教﹖


文章說﹕任何人傳講同性戀是罪均可能被控告甚至入獄。


回應﹕這又回到講道處理的問題。外國的例子﹐是因為講道者除了傳講同性戀是罪﹐還鼓勵信徒對同性戀抱厭惡﹑憎恨﹑針對的態度。聖經也說離婚是罪﹐但信徒何曾對離婚者有那麼大的厭惡﹑憎恨﹑針對的態度﹖外國的案例﹐不是因為傳講同性戀是罪﹐而是指「同性戀群體是毒瘤」﹐要除之而後快。如果講道者多點智慧﹐入罪的機會會降低﹑抗辯的理據會更強。但如果講道講講下針對群體﹐就根本不是傳講真理﹐而是教人針對人。這種講道值得保護嗎﹖我倒覺得教牧應該想想他們是否享受攻擊群體唔使本的特權太久了。蘇牧師說的﹐是有關Ake Green一案。以下引用一位網友“不思”的資料﹕
http://www.christiantimes.org.hk/Common/Reader/Feedback/ShowPage.jsp?Fid=1&parent=28384&Pid=6&Version=0&Charset=big5_hkscs&Cid=150&Nid=28384&page=0#

有關Ake Green一案最新的判決是,於今年二月十一日,瑞典的上訴法院已除消了被告牧師的控罪,原因是法院認為有關歧視條例的訂立目的不是壓制公開討論同性戀的言論自由,亦不限制牧師講道的自由,因此牧師的講道並未觸犯歧視條例。而更須注意的是該牧師的言論,在有關講道中,他將同性戀者等同戀童狂及獸姦者,亦警告信徒要小心同性戀者,因為他們會強姦動物。雖然該牧師被判無罪,但我們是否接受我們的牧者作出此種言論?


參考資料: Swedish Hate-Speech Verdict Reversed, Washington Post Foreign Service, Feb 12, 2005.

文章說﹕任何人不租、不續租地方予同性戀者會被檢控。

回應﹕租地方是屬於商業活動﹐根本就不應該涉及性傾向的考慮﹐除非對方用來作犯法的行為。因為按此推論﹐任何放租人士豈不要在會見想租地方的人時候﹐要查他們的私德﹖你是基督徒﹐難道租房給一個基督徒﹐就等於你已經查問清楚他們的道德觀而你接受了嗎﹖大家倒不如好像克林頓一樣﹐不過問﹑不知道﹐就不會墮入法網(don't ask, don't know, don't punish)。何況問得人家性傾向﹐為何不索性問對方有沒有賭博習慣、男女兩人是不是同居﹑兄妹姐弟家庭會不會亂倫﹑人家租屋想養狗你問他會不會攪人獸交﹖問長問短﹐人家也不稀罕租了。而且要拒絕租出﹑續租地方予人﹐根本不代表你不認同他價值觀﹐因為你可以是收回來自住、移民、要賣樓等﹐你肯租給人﹐也不代表你認同租客一切的道德觀。何況﹐聰明點的﹐也根本也不需要坦白說出自己是基於基督教價值﹐用別的理由不成嗎﹖

文章說﹕任何人辭退同性戀者會被檢控。

回應﹕同上面租地方的理據一樣﹐工作儘量不要過問僱員的私人生活。如果真的發現是同性戀者﹐詐諦唔知道﹐用別的理由不就可以嗎﹖基督教機構有時候也可以用不同方法辭退人﹐也不需要坦白說出主要理由。何況﹐以人私人生活上面的理由辭退人﹐大家為何不索性在面試時候問一切關於他們的私人生活(你是不是同性戀、雙性戀、戀父﹑戀母﹑戀物……﹖)聘請一個人﹐是看他(她)是否能夠勝任工作﹐做好份內事情而不會為公司機構帶來麻煩﹐而個人生活並非最決定性的因素。

文章說﹕任何人表達同性戀是歪風,是不道德的亦會被控。


回應﹕問題和講道的例子一樣。何況﹐講道除了批評同性戀﹐也會批評其他行為﹐如果是有智慧﹐根本就不會構成歧視。而且講道評論行為﹐可以用非仇視性和非貶義的說法去講。現在外國被控告的例子是一個牧師用不合乎事實的說法攻擊同性戀人士。如果牧師講道批評離婚人士說他們必定是亂攪男女、單親家庭的家長必定是因為姦淫才導致單親﹐一樣不該﹐如果被人控告也是他們抵死。

文章說﹕同性戀者可公開宣揚他們的「教義」,他們的性觀。

回應﹕同性戀者早已經可公開宣揚他們的「教義」,他們的性觀﹐和此次立法沒有關係。這個反對的理由似乎太夾硬來。


文章說﹕有關家庭、婚姻等之定義,教科書將要修改。

回應﹕法例根本沒有對定義,教科書有約束力。

文章說﹕下一代之道德觀將每況愈下。
回應﹕不要把道德教育的責任全部推卸給立法。立法本身根本沒有正面鼓勵某種行為﹐正如保護女性懷孕不會被僱主辭退﹐不是鼓勵女性去懷孕一樣。立法反而會教育人﹐懂得把保護人基本權利和認同他們道德觀清楚區分從而合理對待人。基督教應該反省一下他們是否有經常容許人不合理對待同性戀人﹐例如故意令他們不快樂而把“要他們悔改回轉”的做法合理化呢﹖

文章說﹕愛滋病必增。
回應﹕除非立法會增加同性戀者數目或者令他們進行更多不安全性行為﹐否則這個說法太牽強。不少國家愛滋病散佈廣是因為衛生教育和設施不足﹐也因為部份人不願意接受檢查﹐並非因為反對性傾向歧視的立法。


文章說﹕出生率必下降。
回應﹕同性戀者按照基督教說﹐只佔人口不足3%﹐而且如果一個人是異性戀﹐也不容易變成同性戀。而同性戀本來就不生育﹐如何會明顯影響出生率﹖而且出生率下降是否和社會接納同性戀沒有必然關係。我並不知道有什麼嚴格的調查可以印證這種推論。如果沒有數據﹑嚴謹調查支持﹐這種只是靠嚇。


文章說﹕同性戀者變為特權階級。
回應﹕文章不解釋同性戀者會得到什麼特權。難道可以隨便告人就是特權﹖如果這樣的邏輯成立﹐殘疾人士因為平等機會條例有關保護他們的條文是否給他們特權﹖或者婦女是否因為平等機會條例有關保護他們的條文得到特權﹖

文章說﹕立法是向巿民傳遞一錯誤信息,同性戀是好的,是值得保護,值得推崇的,所以要受到特別的保護。另一錯誤信息,是同性戀者是一群無法保護自己的弱勢社群。其實他們的能力,智商與一般人無異。

回應﹕針對性別歧視﹑殘疾人士歧視﹑家庭崗位歧視的法例﹐並不是表示某性別﹑殘疾人士等必定是 能力,智商低于一般人。例如一個女性高級行政人員在工作場所因為性別被剝奪升職機會﹐不是因為她能力,智商低﹑不是因為她在任何場合情況是無法保護自己﹐而是在特定的場景﹐她面對一個比她權力大的人的不合理對待﹐故此需要立法。這道理和殘疾人士在職業上面對老闆不合理對待一樣﹐因為老闆有更大的對他的傷害能力(辭退他們)。立法是把這種保護擴展到包括同性戀人士那裡。


文章說﹕立法勢必助長更多人逃避「一男一女,一夫一妻」結合,組織家庭生兒育女的責任。現時香港出生率已一直下降,將來會更嚴重。
回應﹕同性戀沒有這個立法﹐也已經不會進行「一男一女,一夫一妻」結合,組織家庭生兒育女。而出生率下降﹐不是因為社會對性傾向的看法改變﹐而是本身是異性戀的男女﹐因為經濟﹑個人希望繼續事業等其他與性傾向無關的因素使然。


文章說﹕立法令巿民表達對同性戀之看法的自由也失去,美、加、歐洲已有先例,同性戀者批評傳統家庭及婚姻並不受約束,但巿民批評同性戀則受到檢控,這是絕不公平的。

回應﹕如果有參考現在的歧視法例﹐根本並非針對對某類人士的批評。參考上面瑞典牧師的案例。



文章說﹕立法令傳道人宣講有關同性戀方面之聖經的權利受到威脅,瑞典有牧師因而被控入獄
回應﹕瑞典牧師的案例是被錯誤引用。因為該案例所使用的法例不是性傾向歧視法例﹐而是針對所謂 hate crime﹐針對煽動對某一類仇視的做法﹐例如對待猶太人﹑新移民。可以參考上面對講道的回應。




上面只是部份我短時間寫的回應。但最基本的問題是﹐到底發起這呼籲的各人有沒有謹慎地看裡面的理據﹖



主的家畜



虞瑋倩

影音使團推介《挪亞方舟驚世啟示》 2005-2-24

“影音使團”和其他以前到過亞拉臘山搜索的人﹐其實都沒有發現任何肯定的證據證明方舟確實在亞拉臘山上。
而宣稱那個所謂人造衛星照片﹐其實一看﹐影像並非很清晰是一條船。這就好像你看一塊石頭﹐有人看似望夫石﹑有人看似其他東西﹐都可能是 wishful thinking.
至於提供最多所謂發現方舟證據的 Ron Wyatt﹐他是出名的江湖騙子﹐手法有如寶藥黨一樣﹐用的是不入流的探測方法 (求其用五金店的金屬探測器﹑BB聲就話有料)﹐他聲稱拿過東西去給化驗所化驗﹐但報告從來沒有公開給人翻閱。
吹發現方舟其實已經吹左幾十年﹐根本西方主流的教會從來沒有承認這發現。
由於那個上上面有不是長年冰封﹐所以就算有木頭也已經腐化淨盡了。
其他所謂發現﹐我相信沒有人可以夠膽用這些發現斷言方舟確實在那裡。

相信基督耶穌﹐相信聖經﹐和相信影音使團這個所謂方舟發現是沒有關係的。
任何基督徒可以信耶穌得救﹐信福音而不需要相信影音使團的聲稱。你要知道﹐在土耳其山上所謂發現是未經證實﹐也很大可能是影音使團自己夸大其詞的東西﹐並非真的發現了方舟。
但今日沒有發現方舟﹐不代表聖經是假。說今日並非真的發現了方舟﹑提出質疑﹐質疑的也只是影音使團﹐而非信仰本身。
我希望你分清楚點﹐不要盲目的把這些事情都混亂在一起。

Sunday, May 15, 2005

基督教傳媒果真商業化到一個化境地步﹖(時代講場回應)

最近時代論壇關於影音使團宣傳誇大的爭論﹐影音使團現在這次令人絕倒地回應﹐另外我記得一件往事。
早前﹐時代論壇敢於報道葉陳淑淑誇張學歷的錯誤。當時我看見一方面喜﹑也一方面感到諷刺。喜的﹐就是如果同一件事情發生在八十年代﹐教會氣氛﹑思想保守的日子﹐就會有領袖以「顧全大局」、「揭露事件會令因她見證而信主的受打擊、跌倒」而阻止報道,或者極力指責報道﹑揭露者是破壞基督福音。當時能夠報導是基督教一個極大進步﹐最少已經可以脫離了為尊者諱的包袱。(另外一個當然是《倪柝聲的升黜榮辱》的出版)。
今次影音使團的事件不也是一個變奏嗎﹖而諷刺的就是今日﹐影音使團在宣傳電影的時候﹐使用誇張的宣傳﹐聲稱發現方舟﹐和當年葉陳淑淑事件性質何其相似﹐因為兩者都涉及誇大某些事情。葉陳淑淑誇張學歷﹐而影音使團就誇稱自己已經發現挪亞方舟。兩者都有使用為了使福音傳開的遁詞而極力去避免面對自己的錯誤﹐初期也怪責人﹑只表示難過。當年葉陳淑淑事件和今日影音使團誇大地說他們發現方舟﹐從另外一方面看﹐可也證明基督教在誇張失實﹑煽情﹑弄虛作假上面比起非基督教傳播媒介﹐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在基督教大聲譴責世俗傳播媒介誇張﹑煽情的時候﹐基督教傳播媒介對於基督教裡面的媒體﹑見證﹐豈不應該也同樣嚴謹罷﹖否則如另外一位信徒古斌兄說﹐當基督教強調真理﹑強調反對罪﹐卻居然不可以監管自己﹐就根本對傳福音是更大的打擊。悲的是﹐除了那個「比起非基督教傳播媒介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表現﹐就是基督教界日後如何看待見證﹑信徒的宣稱了。之前台灣教會引述一個美國牧師的言論說哈理波特是宣揚巫術﹐結果那個所謂美國牧師的資格﹑學歷原來都大有問題﹑該台灣教會被人訕笑。我們看見﹐基督教只要某種宣傳「有利傳福音」、「打擊異端」﹐往往就輕易相信。影音使團只是憑一個電子郵件和庫爾德家庭從祖父傳下的言論﹐就貿然派人去查。而回想葉陳淑淑事件和今次影音使團﹐所意味的就是﹐日後教會對任何自稱是見證基督﹑宣講神話語的人﹐都應該要來個大「起底」﹐查究他們言論是否確實。對方就算自稱「重生得救」﹑「接受耶穌為主」﹑「見證基督」﹐都不可以視為他們說話真確誠實的保證﹐而是他們把自己謊言屬靈化的絕妙包裝。同樣﹐尋找方舟之路﹐也該如此嚴謹看待一切消息﹐有些不可信的﹐應該查核才投入更多資源去做多點核實和研究﹐更加不應該在沒有確鑿證據下妄作聲稱。可惜﹐當一個人說他是「重生得救」﹑「接受耶穌為主」﹑「見證基督」﹐或者那個發現是「似乎符合聖經記載內容」﹐而那個「見證、經歷」是如此「感人」﹐誰會「膽生毛」的去「查證核實」、「加以質疑」﹖在基督教裡面﹐「查證核實」一個自稱「重生得救」﹑「接受耶穌為主」﹑「見證基督」者同不信神一樣是「大罪」﹐質疑一些所聞「護教、證明聖經可信的材料」就代表不信。但事實證明﹐不去查證﹐如果像唐博士言道被非信徒發現而不幸言中﹐基督教就會得到更大羞辱了。葉陳淑淑事件及時發現而她也回轉﹐現在影音是否應該停下來思考﹖我在基督教討論區久不久就看見信徒表示方舟已經被發現﹐貼些照片就大事宣傳﹐非信徒是對這種傳福音手法非常反感。他們當中有對信徒印象不錯的﹐但就是不明白為何基督教要容許另外一些用失實報導宣傳福音的手段。
我早放棄替這些信徒辯護﹐反而表示這些信徒不代表基督教﹐也不應該代表基督教。嗚呼﹗現在教會可以信什麼人的見證呢﹖教會﹑基督教出版社要做更多功課去保證﹐這表示基督教內部其實信任基礎根本不如我們想像那麼理所當然。像發生在葉陳淑淑和影音使團上面這些事情﹐可能是基督教今日所謂「蒙福」的結果﹕信徒多數是收入比較好﹑也願意奉獻﹑看到一個見證能夠幫助那麼多人﹐自然更加落力奉獻和宣傳﹐哪裡會小人之心地懷疑呢﹖奉獻越多﹐事工大﹐更能夠服事神﹐誰人不樂意捐多點﹖試想﹐把自己見證誇張﹑美化一點﹑把事情說得誇張些﹐那麼信徒的奉獻就如豬籠入水的倒著來﹐對於任何一個打算出見證﹑在臺上證道的「明星級」信徒或者機構﹐那是多麼大的誘惑啊﹗多點兒錢﹐出多些錄音帶﹑音像製作﹑電影等等讓多些人得著﹐不是美事嗎﹖結果他們把自己的 wishful thinking 也當成真的說﹐說著說著連自己也不能夠分辨真假﹐到受到質疑﹐就認為是教內人攻擊而難過。撒但要攻擊的絕對不是普通信徒﹐用病苦打擊也是小兒科﹐最利害﹐就是撒但把「祝福」、「豐盛」給最得神使用的人和機構﹐又利用基督教領袖去「顧全大局」、害怕面對錯誤﹑美其名保護信徒的心靈﹐其實讓罪惡生根﹐然後就在他們事業最高峰時候下殺著……過去葉陳淑淑事件﹐有喜劇收場﹐因為她回轉。今日我們不希望有這事件的翻版。

「擁抱香港」活動的主辦者:你們為何不為他們祈禱?(時代講場,二○○三年七月十八日)

讀《時代論壇》網上版一段時間的人,會知道我對教會部份教牧和機構高調為特首祈禱,和舉辦大會邀請政府高官和特首出席的做法非常不滿。我最不滿是那些高調說要祝福香港,擁抱政府,為在上者祈禱的所謂教牧和基督教領袖的選擇性祈禱。我今次知道一定得罪不少教牧,也要指明道姓的質問「擁抱香港」活動的主辦者:你們為何不為他們祈禱?
  七一遊行、七七政府押後國安條例草案二讀、七九立法會的集會後,我也有機會在仔細番看以董特首為領導的特區政府的「政績」,結果更加勾起我對所謂教牧和基督教領袖更多的不滿。
  六年來,原來這個被一群教牧和信徒愛護有加的董特首,曾經如此打擊一些維護香港人人權、自由、司法獨立的前高官和公職人員。這些人的遭遇,提醒我們,基督教對時事反應的遲鈍和偏差,以及他們功利主義的祈禱和對他們冷漠的虛偽。
  一、前申訴專員蘇國榮:有多少人記得他呢?九七年香港新機場開啟用的大混亂他主動提出調查,當時已經傳出董特首為他的「唔俾面」舉動震怒,及後他在處理申訴時質疑政府施政方針會導致不公結果的政策,結果雖然蘇國榮願意續約,也被迫去職。這是特首要打擊監察政府和令政府減少透明度的第一步。
  二、前廉政專員任關佩英:取消起訴胡仙事件,可以是導致董特首不再信任她的原因。她高調起訴和董建華有世交的胡仙,也不避不讓的調查「愛國」的貪官污吏,不賣特首的帳。取消起訴胡仙,完全是干擾司法獨立,歪曲公眾利益,也損害了香港引以為榮的廉政專員公署的權力。任關佩卿後來被調作環境食物局局長,到退休,董建華毫無片言隻語的鳴謝。
  三、前廣播處長張敏儀:香港電台不同的電視電台節目,都作市民喉舌,反映時弊,因為訪問台灣副總統呂秀蓮、播出「兩國論」、「頭條新聞」諷刺政府,張敏儀仍然維護港台編輯獨立自主,堅持港台是市民公器而非政府宣傳機器,被不同左派人士激烈批評和辱罵。特首容許政府以外的人隨便辱罵她,自己也加一腳,最後送走張敏儀。
  四、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雖然她不一定是民主信徒,但是她堅持公務員政治中立,並且抗拒董建華用人唯親、對親信偏私的做法,也多次「犯顏直諫」。結果也要離開。
  五、前平等機會委員會主席胡紅玉:她多次處理投訴,和政府部門對著幹,以維護平等機會為己任,做好份內事。因為她又是「唔識做」去控告政府,已經被政府中人指她「手指拗出唔拗入」、bite the hand that feed her。她續約一年後,今年再不獲得續約。
  六、港大民意調查中心主任鍾庭耀:因為民意調查多次針對市民對特首和港府的滿意度和評分,被特首派「鸚鵡」傳話對校長施壓,叫他停止進行對特首民意滿意度和其他有關民意調查。如果不是鍾庭耀在報章透露,引起社會強大反響和獨立調查,導致港大正副校長下台,「鸚鵡」離開政府。
  上面這些人的名字,有沒有在以勒基金、祝福香港運動的大聚會裡面出現過?那些帶領聚會的教牧和領袖有沒有為這些人難過、為他們禱告?

評《基督教週報》第二○三二期的所謂的「時事透析」 (時代講場,二○○三年八月十五日)

事先警告:我今次看了那期所謂「時事透析」,實在氣炸,「把幾火」,因此文章裡面火氣極大。害怕筆者言語暴力的人可以不看。
  最近我讀到《基督教週報》第二○三二期的「時事透析」,內容圍繞著七月香港政局的大事,我不吐不快。
  因為如果讓這樣的言論在基督教界成為主流,無疑等於在《時代論壇》某文那種腐化神學一樣,是扭曲基督徒對社會市民問題的視野,令基督教和普通市民的心距離更加遠,打著「化戾氣為祥和」的幌子,實質要信徒對公義麻木。
  初看,我對那篇「時事透析」的第一段沒有什麼意見,但是往後的看到我大搖其頭。再看真愈看愈恐怖。
  第二段簡直令我懷疑,到底作者五月、六月、七月是不是去了其他地方,還是回歸六年來都不在香港?
  整段的潛臺詞是:只要經濟好轉,市民怨氣便會減少,至於爭取直選立法會和普選特首就完全可以放低,而導致今日社會這麼多問題的根源(就是缺乏直接向市民負責的政府)完全不提。這樣的語氣和那些矮化市民政治水平、企圖淡化民主訴求者如出一轍。寫這篇文章的人有如自打嘴巴,先前說,香港人既有條件,又有足夠的意志去爭取自己的理想,轉頭就把他們形容為一群經濟動物、只是為了抒解怨氣遊行。原來作者眼中那五十萬遊行的香港人的理想就是這樣?他知道不知道自己侮辱了什麼人?
  再看第三段,如果不知道前文後理,我還以為自己在看左報呢。文中基調是:政府都讓了那麼多步,問題都解決了,大家不要迫政府了,什麼分歧和訴求都可以當沒有什麼、對政府其他施政問題也可以隻眼開隻眼閉。作者有列舉一連串所謂讓步、所謂「解決了的問題」,告訴大家,一起已經安好了,一切爭執應該停止了。當真如此嗎?文章根本隻字不提《基本法》廿三條立法之惡、不提政府處理SARS的窩囊、不提特區政府六年來教育、社會福利、醫療這些經濟以外的公共政策的失誤、不提連串以權謀私、破壞司法獨立的事情。段中更大的盲點,以為政府作出重大讓步(那些只是不是讓步的所謂讓步),更加不知政府所謂讓步只是格於形勢、色厲內荏所以暫時退讓,用時間拖延希望市民淡忘,但本質和思維上根本未見改變。
  文裡又面說「本來絕不修訂廿三條立法的三項條文修訂了」,其實更加反映出,政府根本視嚴肅的國家安全立法如政治的討價還價、如同街市買賣一樣兒戲。
  說穿了,政府把嚴肅、關乎民生的立法程序政治化,為了討好北大人,引入國內人治和踐踏人權的做法。政府自以為夠票數、市民良善好欺負,於是漫天討價,步步進逼,表現出一副「我在立法會夠票、當你地意見是唱歌、你反對上街我都不理會」的嘴臉,就連立法會的吳靄儀議員也沉痛的說:「董先生,你要見到幾多市民上街,你才肯收手?」
  作者難道不知道,六月尾那數星期,網上ICQ、E-MAIL、電話、朋友之間都相約,穿黑衣服去參加遊行,要用腳給《基本法》廿三條立法投反對票!我當時看見吳靄儀議員沉痛的樣子,思考過去廿三條立法的過程,我就知道無論如何都要去。遊行那天,響應穿黑色衣服的市民,就是表達反對基本法廿三條立法的,佔遊行人數大部份。
  七月一日,五十萬市民上街,發出響亮的「不要﹗」後,政府慌了手腳,不是馬上把修訂廿三條立法的三項最具爭議的條文修訂並且延期立法,而是只修訂三項,再要強行立法。政府(其實是特首)最後因為自由黨黨魁田北俊辭職,失去立法會鐵票的優勢,才功敗垂成,不得不讓。請「時事透析」作者不要把說政府是讓步,或者美化政府的意圖 - 這些結果是市民用汗水和情勢逼政府一步一步退而得的。如果市民稍微對之寬容,等政府側側膊,「閃閃下閃左去」,政府日後必定故態復萌,企圖在把惡法原封不動推出。現在唯一稍微放心是立法已經沒有「死線」。
  七月一日,五十萬市民上街,也等於給基督教和該期「時事透析」作者打了五十萬記耳光。想不到這些耳光還打不醒一些人,這篇「時事透析」內容根本和上街的市民完全脫節。
  其他所謂政府總部宣布實施限制記者人數也取消了、商台新城續牌事件解決,全部都是政府發現市民群情洶湧、知道民意不可欺,如果不讓就會引發更大政治危機才作的退讓。文章當然不提當時商台新城續牌事件的政治問題和裡面對言論自由的威脅。
  至於說「廿三條立法已完成諮詢,現在也順應民情而重新諮詢」這種論調,簡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如果《基督教週報》「時事透析」作者有這樣的言論,「時事透析」作者豈不等於同意政府之前廿三條立法諮詢是完滿完成了?須知道,所謂「完成諮詢」的真正意思,不單是諮詢期已過,草草出了一份《民意彙編》就算。市民有諮權咨詢過程裡面,監察政府如何看待市民意見、如何回應、如何蒐集和演繹意見、有沒有具體回應、有沒有廣納意見、聽取法律專家的意見……等。如果上面問題的答案都是負面的,如何可以說是「完成諮詢」?那只是欺騙市民的假諮詢。其實,用不著我說,之前所謂「完成了的諮詢」,裡面扭曲民意、指鹿為馬、偏聽盲信,不開放公平,說可以收貨、是「已完成諮詢」的人簡直是為虎作倀。
  政府重新諮詢不是讓步,因為原本的諮詢是完全不可以接受。重新諮詢是必須的,是政府虧欠了市民的,也是政府虧欠了她的依照確當程序為立法咨詢的責任。《基督教週報》「時事透析」作者如果覺得那是極大的讓步,我就說那其實是市民逮住了個賊骨頭,逼得賊骨頭交出部份偷竊了的贓物罷了。
  至於財政司司長梁錦松和保安局局長葉劉淑儀的辭職,根本也是市民百分之一百合理的要求:財政司司長梁錦松以權謀私,誠信破產,早就應該在三月請辭。這個肯定是賊骨頭要交出來的贓物之一。保安局局長葉劉淑儀,除了在諮詢過程裡面形像不好之外,更重要是她所出的《民意彙編》,是一個欺騙的行為。大律師公會那麼明顯反對和重要意見可以說是不能分類,有目的地把民意「營造」為支持立法,連小學生作文可以納入為民意的張狂把戲都做得出,如果她這樣的行為可以繼續掌管香港的保安,我真的要懷疑有這樣看法的人怎麼讀書、學人寫什麼「時事透析」?
  「時事透析」作者如果說,「本來絕不修訂的三項都讓步」,那麼就更加說,既然最重要的也可退讓,其他廿三條立法裡面的條文相對更加不重要,都可以修訂、廢除了。竟然連這樣簡單的邏輯也沒有想到。而所謂三項都讓步,其實道理和十個人輪姦一個女人,變七個人輪姦一個女人一樣,根本不是什麼讓步。請問寫這篇「時事透析」的人出自己有沒有看了足夠有關《基本法》廿三條立法爭議問題的資料,還是他閉門造車?
  另外作者更加來個危言聳聽,說「香港現在真的沒有民主自由嗎?香港真的無法生活嗎?我們切不可把香港帶進動亂……」(我不禁大叫 Jesus !!!)。我回應他那一句說話是,香港現在真的沒有民主:否則我們不需要弄到上街,用腳投票。香港的自由正在逐步被蠶食,難道「時事透析」作者不意識到嗎?
  遊行市民,以致呼籲遊行的組織都強調是和平表達意見,何來動亂之危機?他們的和平和公民意識之高令人驕傲,世界各地記者嘖嘖稱奇。這樣可愛的市民,簡直是世界各國所有領袖夢寐以求的。這樣的市民,根本不必對對這樣一個政府繼續忍讓下去,也不必被這個「時事透析」的作者侮辱。
  五十萬遊行肯定有正面結果,就是讓市民能夠從無力感掙脫出來。報紙報導一個調查,發現市民生活雖然仍然困難,但是他們笑容多了,感到樂觀。因為遊行催化了一些實質的政治結果,令他們不再感到無力,不再以為遊行表達意見無用。遊行後選民登記也急升,反映他們相信自己微小的一分力量也可以有所作為。
  我回應此文作者是,政府欠市民很多,市民爭取訴求,不是出自民主派,更加不是什麼得勢不饒人的咄咄逼人,追債、要賊骨頭交還贓物是天經地義的。
  賊骨頭還未交回偷去的賊贓,大家就要繼續「啄住佢」。就算不是上街遊行,也要保持強烈的信息和鮮明立場,keep the heat up,明顯地讓這個行政霸道的政府知道信息:「我們忍耐是有限的,七一遊行是要你看清楚我們的決心,我們不一定再上街,但這個決心沒有變,你們不要企圖渾水摸魚,蒙混過關。我們才是你政府的主人,我們要得回我們的原來應該有權力,就是言論自由,民主人權和直接選舉立法會特首」。
  基督教舉辦多多的聚會,祈禱會,也居然沒有達到這樣的效果,是不是應該反省一下?
  六年糟透的統治,蹧蹋了四千二百萬年的生命時光(七百萬人被人蹧蹋六年),這樣的政府遇到這樣有耐性寬容和平理性的市民,竟然不知感激,還把自己應份作的當是對我們的恩惠,甚至以為政府是市民的主人。
  可是政府這樣還不可怕,更可怕是,基督教裡面,居然也同意這樣的見解,甚至引用聖經,把政府說是奴隸制度下的主人,廣大市民是奴隸,神准許一個應該服務市民的政府奴役市民,要市民「應該連乖僻的主人也順服」,假政教分離的名字去阻止市民爭取應該有的權利。

天使和惡魔的面孔 (時代講場,二○○三年五月二十一日)

我在報紙看到一張天使的面孔──不,是兩張。她們是謝婉雯醫生和鄧香美女士的照片。是仁心捨己的面相,沒有說話,只有真正無私付出,她們沒有逃避責任,反而主動肩負可能普通人害怕的任務。這些人原本是我們普通的鄰居,我們沒有人會認識她們。她們是因為SARS而被人認識。
  「天無眼」,這個佝僂老者哭道。我也說,神阿,為何仁者倒下?為何惡人昌盛?
  同一天,鄧香美女士的照片同一報紙,有一張令我毛骨悚然的臉。他厚顏無恥,只顧戀棧權力,逃避問題。面對答問,他絲毫沒有意思反省,當被問到痛處,他撕破自己老好人的面孔,鐵青著臉指摘香港有人唱衰,他自己聲稱對香港貢獻良多,卻重複再重複那些和水深火熱裡面市民無關的成就。對他來說,仿彿那二百多個SARS下亡魂都不是他的責任,他沒有需要為他們流淚,如果是古代皇帝,他們或者已經發罪己詔。但是他很有信心,除了有北大人公開支持,還有一群為了向權貴爭取政治利益的議員支持,還有一班神的兒女義無反顧的支持他,希望他「悔改」。
  他那張臉不是想悔改的臉,他根本不以為自己有甚麼罪,一切都是唱衰者造成,如果找聖經人物去比較,只有出埃及記裡面面對十災仍然心硬的法老可以比較。法老不放過希伯來人,那個老好人也不放過香港人。香港更多的災禍沒有叫他痛定思痛,而是令他更加死命抱住他的寶坐,在議事堂向人怒罵發泄,仿彿罵了他的罪可以減輕,他仍然會得到原諒。
  他那張臉不是人的臉,相比謝婉雯醫生和鄧香美女士的容貌,他那張是魔鬼的面孔,裡面透出來的氣息沒有希望、沒有任何悔意、沒有任何回頭的意思。
  香港金融風暴、科網爆破、禽流感、SARS,這些災是不是意味那是後來更大災難的前奏?如果是有如十災一樣,叫那個已經令市民失望絕望的領袖更加心硬、更加不仁、更加要力推惡法,直到最大最可怕的災禍來臨?(讓我來妖言惑眾一番罷!)
  這張面居然可以感動人為他祈禱?或者是不是應該想想,是否我們祈禱祈錯了?我們是否祝福了一個惡魔呢?
  報紙上面那張臉,在電視露出微笑,我打個冷戰,雖然今天悶熱達三十度,我心寒。二百條命都喚不起他的惻隱之心和悔意,還有甚麼可以?他的心想甚麼?

香港人涼薄 (時代論壇 第六七七期,二OOO年八月二十日)

打從入境處縱火案發生,我一直都關注所有傷者的情況,希望所有都可以平安,很留意報章的報道,也默默為他們祝禱。
  不幸的始終發生了。先是其中的居留權爭取者林小星傷重死亡,報紙和傳播媒介都沒有報道,當入境處的梁錦光在同一天下午不治,傳播媒介就鋪天蓋地的報道,只在報道中其中一小段提及林小星。
  其實這樣子的處理,我不應該大驚小怪:行政長官和一眾高官一開始就只是探望入境處的傷者,對其他傷者,就正眼也不看一下,彷彿他們的是活該、他們的命不值得珍視。他們的行動,已經給所有香港人日後如何對待居留權爭取者一個模範。
  於是所有祝福、祝禱的說話,千人燭光禱告,心意卡,只有向著入境處的傷者發出,其他人?他們「非我族類」,他們是「罪魁禍首」,就差點兒不在會上詛咒他們都通通死掉。
  所有以前不值特區政府尋求人大釋法、抹黑內地人的人,出來幫助他們,不過是以公義為出發,現在已經被部分傳播媒介(其中包括一份教會很多弟兄姐妹讀的報章)打成「煽風點火、推波助瀾」,有收到恐嚇,有部分政客都沈默了。
  香港人原本就是涼薄冷血,只是自私的保護自己,把問題往弱勢的人推,在一片好像很感人的祝福、祝禱背後,是「對自己人好,對敵人殘忍」的可怕思想。梁錦光的葬禮愈是「高榮耀」,他的所謂英雄、烈士的身分就更突出,而居留權爭取者的「暴民」形象就愈加深入。
  這樣子的仇恨思想、歧視思想,有誰人有勇氣出來說句話?
  有哪個教會願意不隨從其他人的做法,犯天下的大不諱,特別為那些受傷的居留權爭取者禱告?

這個城市短暫的「團結」 (時代論壇 第六八四期,二OOO年十月八日)

正擋大家高喊社會充滿了紛爭、怨氣,一個各人都不認識的少年突然牽動了香港人的心。他就是庾文翰。
  誠如一份報章所言,庾文翰失蹤的事件,把本來專注領袖失去誠信、政客醜聞的市民,都吸引去關注這個無助的少年身上。這個城市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團結」了。
  當人們在電視上面看見翰仔父母哭斷腸,翰仔行動不便的母親一拐一拐的在深圳找尋愛兒,後來不能支持,要親友揹起來的情景,叫人們都發出他們心底的慈心(Compassion)。然而,「團結」中也有例外,就是動作遲緩、專注「尋求何人失職」的政府部門。他們表現的「團結」,也只是在社會群情洶湧下的「反應」,而非出自對於失蹤少年的憐憫。
  當政客以權謀私、最高學府的領袖「選擇性失憶」、城市的領袖「護短」(自以為是最高領袖而鄙視獨立調查委員會的結論),而政府的機構輕忽而害苦了智障小兒,我們發現,其實市民大眾的反應,也是反映他們對於政府和擁有權力者的期望:就是應該為軟弱者、不能言說者去伸張正義。庾文翰不但有智障,而且有自閉症,他父母也是社會的弱勢人,母親有殘障,父親只是普通公務員。當他們是完全無助,有權力的人應該運用公民賦予他們的權力去幫助他們,而不是棄他們不顧。
  我們城市的市民所以如此多怨氣,不是因為他們生出來就愛發牢騷,而是他們期望領袖為沒有權勢的人去說話。但是,看來,我們現在的選舉制度,以致領袖的看法都是認為:政府、權力機關的作用,就是維護「有權勢者」的利益而設立,同時假定(想的善良一些),「有權勢者」的利益和沒有權勢者的利益是一致的。否則,當大家是彼此矛盾,政府、部分政客也選擇站在「有權勢者」的一方。
  在市民的集體記憶和認知中,政府正正不是「無權勢者」的保護者,反而是去壓迫「無權勢者」。同時,叫市民信任政府、社會領袖的所有基礎已經隨著一連串醜聞和失誤,變得稀薄得像紙張一樣。父母、老師在電視和新聞中,所見的都變成「反面教材」。
  舊約聖經的先知書中,神不單單站在寡婦、孤兒、寄居者、為奴者、窮困者等弱勢群體的一方,而且要求「有權勢者」也一樣,謀求他們的福利,同時要在一切的事情上面作民的榜樣,否則禍患要臨到以色列國。
  社會不和諧的現象,不應該歸咎於出聲發出怨氣的人,而是看看社會應該維護公義的人們(「有權勢者」)是否有按他們的義務去行(答案是沒有),而當他們不按他們的義務去行,是否他們可以有問責性,對他們的失職負責(答案也是沒有)。當兩者答案都是否定,我們難道可以期望所有市民都「逆來順受」,去冷靜麼?

留住大專生?(時代論壇 第六九O期,二OOO年十一月十九日)

很多教會正在為如何留住大專生而煩惱(教會普查發現,大專生流失率偏高)。我也不斷想,到底教會領袖或者我們這群「老餅」對於一群年青的大專生有甚麼期望?
  數個月前,報章都熱烈報道港大的「民調風波」,大家都留意到港大學生會主席也不斷曝光。其實,港大學生會長張小姐也參與過學聯「六.二六」政府總部外請願。後來《時代論壇》報道關於「公民抗命」,也報道過「六.二六」。筆者其實認為,這麼一群敢於獨立思考,挑戰不合理法律,不怕權威的學生,是應該得到鼓勵的。
  後來當港大校務委員會討論應否表決接納港大獨立調查委員會關於鍾庭耀事件的報告,港大學生會長連同學生代表、教職員代表和以商界為主的港大校務委員會角力,她被盈科電訊行政總裁質疑她的代表性。報載她坦言校外委員張永霖(盈科電訊行政總裁)曾於會議質疑學生會代表性,她當時即場回應:「我(口地)學生會係學生選出(口黎),比呢個校務會更有代表性。」年紀幾乎是張會長一倍的張永霖只好無癮收聲。「學生會係咁,唔(口岩)就出聲,唔理係邊個。」
  校外委員都是大機構的主腦人物,會否擔心出言不遜影響畢業後出路?她一臉認真地說:「佢唔會咁幼稚列學生入黑名單,我以事論事。」
  我看見這段報道,實在拍案叫好!不論對方是否有權勢、是甚麼人,如果自己有道理,就應該堅持,不用怯於他的身分而不說話。不是要動不動挑戰權威,而是權威不可怕,權威也不是比真理重要,只要認為是對的,應該是勇於表達,獨立思考,不去人云亦云。
  我們的大學教育,不應該是只是為商業社會提供「人才」,或者只是為商界、大機構生產聽教聽話的雇員,而是應該回到大學為社會貢獻的理想,就是培育具有慎思明辨、是非分明、不畏懼權勢的知識分子;而不是作部分人的「生產工具、人力資源、馴服工具」等 "Pro-Establishment"(支持建制)的所謂「安分守己的市民」。
  可是,這樣的精神或者態度,似乎不太受主流教會接受(我想父母也不太希望兒女這樣)。以致筆者和其他朋友的經驗,不少教會都不大鼓勵這樣的行為和態度。試想,如果上市公司(市值數千億!)的行政總裁也可以對他頂撞,這樣「挑戰權威」的行為是普遍教會不能接受,最多也是「有條件的接受」(比方,挑戰教外人沒有問題,但是牧師、長執例外)。教會也有變成Establishment的傾向,而教會的「好教友」,不一定是需要獨立思考,更加最好是適當的畏懼權勢,接受教會「官方的立場」和標準答案,不要多問(要憑信心接受嘛)或者質疑。
  我覺得,有時部分所謂好會友或者好信徒,不過是"Pro-Church",或者是按住教會一套文化活著的人。(社會研究也認為,很多時候學校標準的「好學生」、「壞學生」,也是Pro-School和Anti-School的分別,不代表他本身品性的好或者壞,好學生懂得如何Play the Game罷了。)教會很多時候,都只是接受某類型「氣質」的人,比方沈靜內斂,或者立場「溫和」(還是「和稀泥」?);或者在一些以敬拜讚美為主的教會,「感性」的人會是教友的典型多數。好像港大學生會長,或者學聯部分學生,或者以往學運領袖的「氣質」或者行為,可能不太符合教會領袖「理想信徒」的典型。
  如果是偏向激烈的信徒,例如以對抗性模式(Confrontation)處理問題的人,或者對於會激烈地辯論,並非所有教會是希望面對(理由:以和為貴嘛,爭論引起紛爭……)。在一部分比較保守的宗派,他們早已被打成為「信仰有問題」,因為次次都質疑教會「官方答案」,基本上已經是把他們言行徹底否定,為的不過是他們不願意接受一套既定、官方的答案。
  不幸地,很多其實熱心的信徒就是也是在這樣情況,自己心結不能解開,而只是聽人們重複一次又一次的標準答案,甚至是不許質疑,窒息他們的思想和感受,以致終於離開教會,甚至是「轟轟烈烈」的宣告以後都不信(很多還是青年團契時代的團長或者領袖)。
  筆者自己和一些朋友本來有這樣的傾向,不過因為夠「老餅」,掩飾得好,又有些「護身符」,不會有人那麼輕易被人去認定是「信仰有問題」。其實,有朋友也私下說,如果要對教會的事情提出意見,特別是一些和長執意見相左的說話,就不得不注意,特別他說:「人家先入為主認為你信仰受到搖動,那麼你說甚麼人家都不會聽你的(教會中人就是這麼現實)。」
  恐怕這個說法對於不少信徒也很熟悉呢。何止現實?可以說是幼稚。教會如果要留住升上大專的團友,是否只是大賣「溫情」、「相交」就足夠?是否把大專的團契當作是高中團契的延伸?是否只是為了替教會訓練將來的接班人?成為教會「順服」的教友。有沒有空間和開明的態度去面對?
  信仰有時可能被我們貶低、平面化為一些「八股」、「官方答案」、「即時答案」,而失去了盛載生命的動力。信徒群體也失去了方向和面對社會的能力。

羊肉在哪裏? (時代論壇 第六九三期,二OOO年十二月十日)

原本不想寫太多關於影音使團的文章,以免讓人以為筆者在針對影音使團。不過,最近和教會一些肢體在聚會後午膳時傾談,聽見他們的意見和憂慮,覺得不得不說出來。
  影音使團最近出版了電影《末世終極密碼》的漫畫版《啟示錄》,有人形容此為「掛狗頭賣羊肉」的策略,希望用今日青年人喜歡的漫畫媒體去使年輕人對信仰發生興趣。筆者讀過其他漫畫形式的基督教書籍,其中最欣賞的是更新資源出版的《基督教會史略》和《基本信仰與超凡生命》。我深信漫畫是一個接觸青少年很好的媒介。《突破少年》的漫畫也是筆者喜歡的。但是,我和教會一些從事教育工作的肢體傾談下,卻不得不對影音使團出的漫畫版《啟示錄》有很大意見。
定位模糊
  筆者為了清楚《啟》漫畫的內容,所以回家途中特意到報攤購買,左看右看,終於在一堆流行漫畫如《龍虎門》、《霹靂》、《天子傳奇》等以武打、神怪、黑社會大佬英雄故事的漫畫中找到它。如果不是事前得知道《啟》書,一定不會買。這方面,影音使團的「掛狗頭賣羊肉」策略似乎成功的很,成功到一些不知情的人都會以為「內有正狗肉」。我卻擔心這個定位,會不會把基督教要表達的信息模糊化?在云云的漫畫中,《啟》漫畫能否突出它獨特的內容和傳福音的效應?
部分教育界朋友的反應
  和我聚會後午膳時傾談的肢體,有四人是小學教師、一個社工、一個是小學校長。
  教師甲:「我有學生看了漫畫,感到很驚恐害怕,他們相信末日,而且內容繪影繪聲描述那個『敵基督』,令他們很害怕呢。」
  筆者:「第一期封面那個『金毛』,原來是漫畫裏面的天使長米迦勒,實在覺得這故事似《封神榜》。」
  教師乙:「隨書有本《創》雜誌,裏面有牧者解釋末世的事和觀念,可以給讀了的學生『解毒』……。」
  教師甲:「嘩!要『解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落毒』啦。」
  小學校長:「那本《創》雜誌,很多學生都不看,送贈給學校的,剩了很多。」
  教師丙:「那本漫畫裏面完全沒有信息,卻打正旗號說是為傳福音,但是卻和坊間的漫畫沒有分別,絕少人會因此對基督教有興趣。」
  教師丁:「基督教應該是宣揚盼望的信仰,漫畫裏面是看不到盼望的信息。但是卻先嚇驚了人。」
  社工:「早前有基督教團體還搞送『約櫃』模型,但是大家基督徒都知道,『約櫃』代表神的臨在,是輕慢不得,『掂』下都要死人的;現在弄到它和其他漫畫附送的刀刀劍劍一樣,令人有錯誤觀念。還有,我們以前批評天主教過份鼓勵信徒膜拜聖像或者迷信聖物,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鼓勵,用正確的教導去引導信徒,但是我們卻好像走他們的舊路,畫埋出來……」
  筆者:「教會主日學老師可能要花時間去『消毒』學生,要他們把從漫畫得的印象忘記先,再去教他們。」
  教師丙:「如果要用末世來宣揚宗教,而形式像《啟》漫畫或者《末》片的話,不如叫他們看年頭阿諾舒華辛力加那套電影好過啦。」
  筆者:「電影《凶兆》都不錯呢。起碼大製作啊。」
  教師甲:「我一定不給自己兒子買《啟》漫畫……」
讀者會不會吃狗頭下的羊肉?
  影音使團在《啟》漫畫附送了《創》雜誌,相信《創》雜誌就是羊肉罷。但我懷疑多少讀者看過那些畫功精細,內容吸引的漫畫,跟住會否願意看一個禿了半個頭的老餅牧師解畫?恐怕他們會大倒胃口,因為「狗味」令他們抗拒「羊味」(筆者對雜誌中的牧者絕對尊重,這個是從讀者角度看)。未信的青少年人,袋裏面有家長的零用錢買漫畫,他們會否讀《創》雜誌,還是掉到一角?他們的家長有幾多人會指引他們?
  《與成功有約》(The 7 Habits of Highly Effective People)的作者柯維(Steven Covey)形容一個現象:強化、固化本來的人性弱點和劣根性(reinforcement of weakness)。他指出,過分遷就或者著眼一些形式和技巧,往往會使人更加被形式本身和技巧本身所吸引,所捆綁,而抗拒真正的改變。尤其是遷就性強的方法,因為方法本身的信息是告訴人他的現狀是不可以改變或者不需要改變。
  其中有一篇文章〈近代最詭異的政治倫理觀〉(S. D. Gaede著,張文亮譯,刊登在台灣《校園》二○○○年十月號四十二卷第五期,網址:http://book.cef.org.tw/public/cm/cm10/2000/cm0010.html),令我覺得可以作現代基督教媒介一個提醒。其中一句是Gaede 警告過分遷就現代文化的危機。他用一些遷就人的講道作警告:
  「有許多著名的講員是搞笑專家,包你一堂講道下來,從頭笑到尾,至於他的信息合不合聖經不重要,只要他不罵我、不指摘或讓我『感覺』很好比講道內容重要。時間會證明,搞笑與搞感覺的講員使基督徒對札心的真理剛硬。「一個基督徒必須知道他相信的是甚麼,不然會隨波逐流。並且『要站穩了,用真理當作帶子束腰,用公義當作護心鏡遮胸。』(弗六:14)……」
  我擔心《啟》漫畫太成功,它成功在完全 appeal 了現代人要求官能刺激和煽情,但是卻不自覺把基督教沒有那麼吸引( appealing )的觀念或者偏見更加凸顯。反而會使看的人更加有理由去拒絕福音和信仰,尤其是信仰的代價和扎心的反省。甚至會剛硬的拒絕基督信仰的扎心和對罪的指摘。
  大眾傳播媒體固然可以放大福音的聲音,可以擴大接觸的群眾,但是同時可以把信息原來的失誤放大,接觸錯誤信息傳遞給更多人,負面影響於是更難去糾正。
  泊君評論〈別拿末世論作宣傳〉(《時代論壇》網上版的時代講場)時,提出「現在是大眾傳媒,不是一兩個人的街頭佈道,講錯一兩個points,後果嚴重得多。」希望影音使團特別要留意教育界和社工界(青少年工作者)的反應。

被名家批評給我莫名的興奮 時代論壇 第七O六期,二OO一年三月十一日

筆者某天下班,順道去書室買禮品,看到《時代論壇》第七○二期刊登了楊牧谷博士的文章,筆者一向喜歡楊博士的作品,取來翻閱,竟然看見筆者名字和文章被引用,忍不住掏出五元買下(雖然已經訂了網上版),要把這期放在我那個勉強叫書架的架子上面作為紀念。
  我有數部楊牧谷博士的書放在架子上面擺擺做樣子,談不上和楊博士有「神交」之緣分,但是今次得楊博士用近四千字曉喻,結下了另類文字上的緣分,其實是幾生修來的福氣和奇妙的機遇。當然,楊博士文章,就像我一個老外朋友說:「have lost every sense of humour,not funny at all」,不是鬧著玩的,晚輩當然也認真的看(不過以晚輩的水平,真的要神給多些時間,才可以消化得了)。
  我一些愛音樂的朋友(他是真內行,我是附庸風雅)談到上世紀偉大指揮家托斯卡尼尼的一些生平事蹟。托斯卡尼尼才情橫溢,對樂團的樂師要求很高,特別有藝術家脾氣,樂師以至一些獨奏家或者歌唱家,在排練時候,都曾經被托氏臭罵。我朋友說,能夠得大師一罵,是他們的「光榮」。想想,那些樂團的樂師、獨奏家或者歌唱家,全部都是獨當一面的virtuoso,沒有那個水平,根本連在托氏的指揮棒下被罵的機會也沒有,能夠被托氏音樂上面「罵」,代表那個音樂人有資格被罵。
  面對楊博士的評語(根本不是罵),我雖然不認為自己的水平是足以成為有資格被楊博士指教的人,但是他用約四千字鴻文回應我這篇缺乏水準的業餘作品,其實真是要他屈就了一些,但是承他指教,我覺得應該珍惜這個機會,如果楊博士不嫌棄,我實在盼望他多些指點像我一樣的晚輩。
  誠如楊牧谷博士在文中說,筆者在第六九三期文章,確實是「完全缺乏值得過招的論點和水準」、「應用邏輯的謬誤」、「用詞不當比一個學業失敗的時下青年尤甚」,晚輩班門弄斧,讓博士見笑了。
  說起來,我也應該感謝神,我年輕時候,真的險些成了「失學青年」、幾乎因為自暴自棄而學業失敗,今天可以有文章偶爾在《時代論壇》刊登,實在當時做夢也想不到。更加想不到文章可以得楊博士青眼(不這樣阿Q,會睡不著的呢,一笑)。實不相瞞,我不單不是靠「搖筆桿」維生,我連「搖筆桿」也有困難,我從小到大都怕寫字,所以選擇理科和大專讀電腦科。我只可以對住鍵盤打字作文。不過自從看報知道用太多中文輸入法,不懂寫方塊字是會令智力衰退的,也打算買本簿在家練習寫生字,以防智力衰退。女人荷爾蒙有別,所以天生不怕禿頭,而我也不怕「老餅」,不過怕老人痴呆或者患上「克雅二氏症」,心魂俱失就最可怕。
  楊牧谷博士對晚輩用「老餅」一詞很介意,大概他看漏了眼,我在另外一篇文章曾經高興的自認「老餅」。快必君在同一期另文以「老餅」形容教會執事,也不懷惡意。其實按一些人的標準,例如喜歡聽那個年代的歌曲電影小說,我是屬於「中坑」的年紀,不過似乎就沒有好的語言形容我這個年紀的女人(好命的話早就做了別人的黃臉婆了)。我算是資歷淺的新任「中坑」、「老餅」。倒是我忘記了,「禿頭」真的是男人的大忌,我言出無狀,得罪了人,要先向楊博士賠罪呢。(我做了「老餅」「中坑」,還是像少年時候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
  「半禿頭的老餅」其實是我覺得安排上面一個很卡通的感覺,現在想來也覺得想笑。漫畫先有關金髮碧眼身披閃亮鎧甲英明神武的天使長,突然回到現實,有一個長者出現解畫,這個組合本身就是很搞笑的。我覺得換上別個和楊博士年紀差不多的牧者出來,效果也一樣,問題其實出在漫畫和刊物的組合上面那麼大的對比。
  我文章不具名地引用作者聽過反對此風的意見(如用教師甲、教師乙……),其實都是在同一場合,幾個人的意見,也不是特別想給自己有甚麼支持或者理據,而是像我文章開頭說,覺得他們的意見和憂慮是真實的,想說出來,希望有人可以考慮下。基督教有無數好的內容事物道理,楊博士的作品讓人只是看到其中部分,已經吸引得令人神往,無奈今日社會五光十色,人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要基督教的思想、文化信息在這個社會突圍而出,別豎一幟,沒有人認為是容易的事情。我有意見的,就是策略上作為漫畫的進路太「出色」,卻叫人忽略的主角是誰。
  《明報》有文章侯傑泰﹕〈教大學生不能用馴獸法〉形容,大事強調「愉快學習」是個「餿主意」,學生上堂期待愉快,偶有沈悶就是老師的罪。我不願意說迎合所有潮流的宣揚宗教方法為「餿主意」,而是認同侯傑泰一點,就是強調「挑戰性」。信仰也不是為了要趕走生活苦悶沈悶,主日崇拜講道主日學授課因為不合潮流而人家覺得「悶」也不是甚麼大罪,而是我們如何可以展示一個挑戰人去思想生命的信息,去喚醒人心。
  我沒有答案,我只是按自己的領受和感覺去寫文章,寫出來的,其實盛載不了甚麼。希望楊牧谷博士繼續他寫文章做學問的工作,幫助我們。我會當楊博士曉喻我的文章為一個挑戰的機會,繼續努力。

頭上的斧子和哈拿尼雅 (時代論壇 第八一O期,二OO三年三月九日)

香港社會的情勢,已經是人人對前景失去希望、充滿內爭的民粹主義社會氣氛,政府扭曲民意、煽動社會分化、出動「頭上的一把刀」威脅,力圖挽救已經破產的誠信和認受性的亂象。
  早前我上班乘坐地鐵的時候,看見「重建這城」的海報,心裡百感交集。認識的朋友裡面有不少是參加以勒基金禱告會的,在朋友立場我不忍當面批評,然而個人良心上,在「重建這城」聚會前我憂心忡忡,盼望今次聚會教會領袖真的站出來說真話,像反對「足球搏彩規範化」那樣立場鮮明、團結一致、堅持到底。
  想不到《時代論壇》第八○六期〈「重建這城」的反思〉一文(「重文」)所載的,就是我最擔心、最憤怒的事情發生了。尚幸《時代論壇》連續三期也有刊登文章討論基督徒作為社會良心、守望者、先知的角色,我對教會領袖的信心還不至於完全消失。
  我從來贊成要按聖經教導和基督教精神去為在上者祈禱、為這城祈禱、傳基督的十架。但是,我們相信的神也是孤兒、寡婦、寄居者、貧窮人、受壓迫人的神,「重建這城」的經文引自尼希米記,是當時是以色列人國破後、在神信實全民悔改的團結氣候才可以孕育、發展而成就的,和香港情況風馬牛不相及。
  暗嫩王朝的財力雄大、以為自己被神祝福,到南國猶大時候,仍然心存僥倖,聖殿還在耶路撒冷,國家必定不會滅亡。統治者被一群卑躬屈膝、只懂善頌善禱的宗教領袖包圍,整個國家已經敗壞不堪。
  香港在金融風暴前就像暗嫩王朝無,有高喊「為在上者祈禱!為在上者祈禱!為在上者祈禱!」的宗教領袖麻醉這個政府,形中鼓勵這個政府繼續對社會的不公義和社群分化麻木不仁上,毫無顧忌的為解決財政赤字大向老人和貧民開刀(那位在者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要「老有所養」、「急民所需」),還告訴傳播媒體他們「頭上有一把刀」。
  基督徒領袖曾經祈禱,把染有基督寶血的十架傳給在上者、高舉基督的福音,期望統治者悔改。現在我會說,如果統治者是心硬「染,基督徒領袖還是一味向當權者攀附,對他蒞臨聚會亢奮而忘記高舉基督,那麼「染有基督寶血的十架」會變成有不義者鮮血頭」的斧子:神審判的斧子在世人頭上,也肯定在眾位落力推惡法、不顧群眾疾苦的「在上者、為政者」上。
  而一眾在特首蒞臨時感到興奮,輕視實踐基督徒作為社會良心、守望者、先知的角色的所謂教會領袖和信徒,請去看看聖經耶利米書裡面哈拿尼雅的故事罷。

民主安樂死 (時代講場,二○○四年四月二十七日)

一九九七年前的接近全部普選,回歸後被打得癱瘓成為為臨立會,得到施捨變成輪椅式的所謂比例代表制,一半直接選舉,但是分組點票和比例代表制,保證了政府可以施行行政霸道的管治,所謂依法治講,乃立法壓民。七年的折騰,廿三條的衝擊, 七一遊行和去十一月區議會選舉後,我們還以為又機會可以離開輪椅站一下,誰料中央對港「一片好心」,為香港長遠發展,二○○四年四月廿六日,香港市民對民主的期望,變了民主安樂死。
  我參加了一次祈禱聚會,領會者希望大家理性面對政治現實,不要採取「對抗式」的方法,希望帶來平安,並對「在上掌權者」抱良好願望,為他們代禱,希望在接納現實下有點循序漸進的空間。
  回歸祖國以來,市民以致民主派的手段其實不可以算是對抗,而只是對特區政府「蝦得就蝦」、「大石砸死蟹」的手法一種合乎常理的拒絕。最接近「對抗式」的方法,莫過於人大這次先下手為強,橫蠻的否決了二○○七年和二○○八年任何擴大直選成份的任何可能性,到頭來,連最願意溫和理性企圖和中央溝通的人士也感到自己勸民主派不要過份激進原來是大傻瓜一樣。報載,往返內地經商工作的人甚至遇到邊防人員說:「國家對你地好,你地九月投票要報答國家……」,竟然被我料中,一切所謂中央和香港經濟互惠的做法,最後原來是一種收「政治保護費」的手段。
  我們帶著癱瘓的民主政治之軀,去年在最大無力感、最黑暗的時候,走出了一次香港人最驕傲的時候,沒有要求這次民主安樂死,是中央自己以為他們為香港好,在他們接收香港的信息,全被一群對市民訴求漠視者扭曲,演變成為今日的局面。
  「為這城求平安」?試問沒有天國的公義,我們的平安從何處來?難道要人人都退到自己「內室」尋求靈魂的平安?我辦不到了。我從二○○四年四月廿六日晚禱告,求神給我一些說話,要 set a fire to Christians in Hong Kong ,要 throw a bomb by words ,因為我實在憤怒得很。
  週末卻帶來沙士的消息,令我想起去年的疫症。第二天,人大否決普選,令我想起「廿三條立法」。一切都好像提醒我們,我們的城市沒有平安,我參加那次祈禱會的時候,充滿感恩,原來其實是虛幻的。領會者之一說,疾病「越我們過去」,又經常寫很多文字教信徒禱告。這些文字,我看,像噪音一樣,其實使我們再聽不到我們四週圍的人他們心底的歎息、憤怒和絕望了,也令我們以為我們的禱告真的有力,而忘記神要我們張眼看,好像神問耶利米:「你看見甚麼?」,我們沒有用眼睛看,那些是有良心的人,而是滔滔不絕的禱告禱告,埋在我們的虛謊裡面。
  我記起這些說話:
  「耶和華對我說、必有災禍從北方發出、臨到這地的一切居民……
  「先知說假預言、祭司藉他們把持權柄。我的百姓也喜愛這些事……
  「……他們輕輕忽忽的醫治我百姓的損傷,說:平安了、平安了。其實沒有平安……
  「……你們不要倚靠虛謊的話,說:這是耶和華的殿、是耶和華的殿、是耶和華的殿……
  「……你們舉手禱告,我必遮眼不看。就是你們多多的祈禱,我也不聽。你們的手都滿了殺人的血。」
  既然我們得到安樂死,我們只有用相對較為「不人道」的方法,正如李天命博士曾經說,最好是一刀把人了結,而不是一刀一刀的去刺,因為很不人道。可是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原本我們有權討論、自行達到共識,連這種機會也剝奪,我們那些堅持政制民主化的每一個人珍貴的一票,就變成小刀一樣,在九月立法會選舉,就一刀一刀的,千刀萬剮把出賣香港的人從議會趕出去。
  希望《政事有心人》的主持,我們的黃弟兄,和早上的「十時前特首」,不要改變你們現在主持的風格。黃弟兄你不妨運用你影響力,叫對政治冷感、不聞不問、逃避為鹽作光的信徒都出來。
  有登記而對人大這次決定失望的人,你們要回憶記念去年這時候我們的無助、無力的時候,我們卻用腳扭轉了似乎是難以挽回的局面。符合資格投票而未登記做選民的,如果你對人大這次決定失望,你們也來參加我們,用選票為刀罷。這刀不殺人,而是我們面對人大說「不」的時候,我們以最具尊嚴文明的方法說「我們要普選,不管你決定如何,我們會用選票說話」。
  民主安樂死,沙士為天啟,不為鹽作光,北臨施神判,九月投票千刀萬剮賣港賊!

沒有烽煙又如何?(時代論壇 第八七三期,二OO四年五月廿三日)

五月三日,報載著名電臺「烽煙」(phone-in)節目主持人鄭經翰先生決定暫時「封咪」,事件令我憤怒而心情沉重。不足十日,節目《政事有心人》節目主持人黃毓民封咪。報載,左派團體、國內官員現在企圖用不同方法干擾香港人投票的取向,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比起去年推銷「廿三條」的樣子,懂得包裝,但掩飾不了裡面的恐嚇和詭詐。
  朋友電郵來一個從報紙掃描來的廣告,正是某祈禱團體XX基金就最近人大封殺普選的爭議的禱告。文章大意是希望社會的「烽煙」止息,恢復平靜。看來他們祈禱獲得應允。(不過是誰應允他們呢?)
  把這廣告圖像給我的,是一個對基督教有理性批判的未信朋友,我和他交往多年,知道他關心社會,雖然對基督教有批評,也願意多認識。他對這篇廣告的評語是「基督教虛偽的極致」,「對爭議雙方各打五十」、「求吃口飯的平安」。
  祈禱是基督徒的權利和武器,但是祈禱也不可能脫離了神的義。現在基督教的樣子,是基督教不再可以為鹽為光的光景!
  我曾經為文指出,「平安」的意義絕對需要有神的公義為先。耶穌說:「你們要求祂(神)的國和祂的義,這一切就都賜給你們」,有沒有想過「平安」(shalom)這個字的意思,原本就是指神公義彰顯下的情況嗎?那天人大橫蠻「偽釋法」、今日鄭大班「封咪」,明日呢?會不會給《基本法》「廿三條」又依樣葫蘆一次?
  這個地產商說:「唔好遊行,遊行會亂。」
  那個地產商說:「唔鍾意唔好喺度住。」
  又有地產商說:「不要敬酒唔飲飲罰酒。」
  還好彩,我們的一位大地產商郭弟兄選擇沉默;雖然我其實更加希望他真正把光照在人前,不要放在斗底下(在教會講見證都不算是把光照在人前)。
  回應那段祈求社會沒有烽煙的禱告,我要那些參加代禱的弟兄姊妹記一記耶利米書這件事:尼布甲尼撒王帶領巴比倫大軍兵臨城下,先知要求猶大人民要離開罪,把為奴的釋放,給他們回家。西底家馬上下令,巴比倫大軍果然撤退。但是當城市的威脅解除,猶大人馬上忘記神要求他們行的公義,把放了的奴隸捉回。結果神在把巴比倫大軍帶來,國王西底家家破人亡、說列國會脫離巴比倫的軛的先知哈拿尼雅按先知說一年內死了、將軍西番被殺。
  去年「沙士」、香港經濟跌到最低谷、「廿三條」惡法裡面政府人員醜惡而睜大眼說謊,神藉我們勇敢無私的醫護人員、勇敢文明市民的遊行,基督徒肯出來祈求公義和對這一切說不,真正體現城市的平安;「沙士」離開、「廿三條」惡法擱置、香港從低谷也慢慢出來。但是,香港一些商人、政客、基督教領袖好像忘記神給他們的恩典,「神賜的敬酒唔飲,飲神的罰酒」,居然要變本加厲的在公義上面在踩上一腳,再用無數謊言迷惑、威脅人。教會所謂領袖用虛偽的禱告去求假平安,那和當時得耶和華施恩使巴比倫大軍撤退後又再次回到不義的以色列民有分別嗎?請看看西底家、哈拿尼雅、西番等人的結果。
  現在,社會氣氛比去年「廿三條」時候更加高壓,更加充滿所謂「(歪)理性」,不但傳播媒介,連基督教裡面也是。
  要記得,神不要表面的平安,要是禱告所求的是犧牲神的公義,大家認為神要聽嗎?

連僅有的也奪去 (時代論壇 第八七四期,二OO四年五月卅日)

壞消息接踵而來,我沒有心情聚會,就是聚會也「魂遊象外」。一次聚會,一個姊妹笑笑的分享耶穌基督說關於管家和銀子的比喻,她希望自己是那個被稱讚的管家。我甚麼都沒有聽進去,就往下想到「連僅有的也奪去」這幾個字。
  上街,走過VCD/DVD店舖,耳朵聽見鄭大班和黃毓民響亮的聲音,原來是播放影音使團出了的新DVD/VCD──《世紀龍門陣》。三個男人,其中兩個已經封咪離開香港避禍。店舖貼的宣傳是「封咪名嘴最後一起亮相,珍藏」。星期日《明報週刊》,飛哥(李鵬飛)說,黃毓民不會回香港。
  我還想,以飛哥集合自由黨創辦人、人大、政壇老手的人物,被多方視為溫和,與民主派不同的人物,而且事先和人大打招呼,有足夠心裡準備,我估計他代替大班主持節目,大概也可以做半年、一年。結果,飛哥也「頂唔住」,封咪去也。
  先前以勒基金祈禱會上面,講者還希望鄭大班和黃毓民可以在電台呼籲大家為香港祈禱,結果神保守不了他們兩個電台主持人繼續主持節目。陳教授,不如你上去主持,代替你弟兄黃毓民和老友鄭大班好不好?  
  好朋友轉寄了《基督教週報》的文章,見到明光社的總幹事蔡志森的言論,我再按捺不住了。
  我首先要直接指摘蔡志森那些歪曲事實的言論:他說香港回歸後言論自由和民主沒有倒退。
  一、去年廿三條立法的爭議是甚麼一回事?就是要通告立法,把法律變成打壓自由的工具,而不是監察政府的機制?
  二、九七前選舉的立法局,功能組別選民擴大到有如普選,結果那屆立法局不可以直通九七後,這不是民主倒退?
  三、臨立會成立。臨立會回復了很多殖民時代限制結社、遊行的自由的「惡法」,這些不是人權倒退嗎?
  四、說民主派只會搞對抗?那更加不知所謂。如果指摘某些立法、管治錯誤,就是搞對抗,我就驚訝蔡先生的知識。西方議會這是和平的議事程序,debate,根本不是對抗,而是不同意見需要磨合。
  買了《往事並非如煙》,裡面一段說,一個被打成右派的人說:在西方,右派是體面的,在議會裡面各派可以爭論的面紅耳赤、鬧轟轟的,也不是什麼一回事,這是政治討論的正常現象,沒有人會被害,這是文明進步的代表。
  這個老右派,沒有說甚麼反對共產黨的事情,不過說幾句實話,就數十年下監了。
  人權的基石正一個一個被拆毀:法治被毀,言論自由被壓。國內爭取民眾權利,首要是確保新聞和言論自由。如果沒有蔣彥永老醫生,中國對抗SARS的歷史會改寫。沒有人揭露假奶粉,你不會知道國內那麼多問題。沒有人揭露美、英虐待戰俘,不少無辜被捕的平民可能因此枉死、沒有六十年代電視轉播馬丁路德金帶領的遊行和美國南部黑人的苦況,黑人就不會有民權。人家用血換來的,我們就棄之不顧!
  請所有基督徒反省:香港十九世紀被割讓給英國成為殖民地,原本是國恥。歷史發展卻神奇的使香港成為中國一個可以彙集東西文化、融和兩種文化的地方。我們避過大陸可怕的政治運動,沒有台灣發生的白色恐怖,我們享受西方的法治、人權、自由、資訊開放,還趕及一嘗民主選舉。這些就是神交給我們「銀子」。
  現在手拿這些權的部分基督徒,卻用「不要對抗」、「理性」,要我們把「銀子」埋在地下不用,因為他們以為那個主人是「苛刻」,不可以對抗,要接受他意志打壓的「現實」。現在連「銀子」還未埋好,奪取的動作已經開始了。還居然有幾個基督教領袖大放厥詞。
  有些人擔心,如果民主派在立法會取得多數,會癱瘓政府運作,那是愚蠢的想法:當民主派取得立法會半數,他們目的不是癱瘓政府,而是借著權力平衡的改變,令政府必須和他們協商。過去政府得到保皇派支持,幾乎任何法案都奉旨可以通告,根本民意就不會在立法會發揮作用。如果不打破這種權力的失衡,管治危機仍然是在的。
  政府管治危機的根源,不是因為傳媒唱衰、不是民主派的錯,而是他早就缺乏認受性,功能組別的大部分立法會議員所考慮的是如何討好政府和為他們自己功能組別少數上層爭取利益(受惠的永遠輪不到功能組別的基層和僱員)。
  而更重要是,選舉不是永遠可以「選賢與能」,在這種時候,我們應該要確保「最壞的」不要進入立法會,確保那些能夠把我們手裡面那張選票的 power 擴大的人可以進入立法會。爭取民主發展令選民選票的力量加大,無可避免要先送一些人不喜歡的「民主派」議員進入立法會。說得白一些,我希望我自己選票將來更有力量,就要借我不喜歡的「民主派」過橋。日後我選票有力量,要過橋抽板還不容易嗎?問題如果放棄把「民主派」送入立法會,難保保皇派日後不會再出賣香港市民。賣民生議題是吸引的,不過民生議題是他們請一餐飯後,就會奪走你更加基本的人權。
  香港不比印度進步嗎?香港人看不起印度,一日到黑都「阿差」的叫他們。大概和很多人不知道,印度的資訊科技比香港先進,是世界軟件發展中心。他們的民主比我們進步,可以全民普選。現在連中國都有地方議員是民選的。我們居然要開倒車,要學《往事並非如煙》玩反右。難道要大家白了頭髮、對自己孫子結結巴巴解釋,為何爭取普選,一九八八年爭取了那麼多年,居然甘心開倒車、還要學中國五十年代那樣反右打壓言論自由?然後又出一本《不能忘記背後、也不能夠向標竿跑》?

Friday, May 13, 2005

基督教學校推行通識教育會有甚麼衝擊?時代講場,二○○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駕車聽收音機,聽見主持人形容報紙一則新聞,為「通識教育血淋淋」的例子。何解形容為「血淋淋」?事緣某中學的兩名預科生製作了一套二十三分鐘的錄像片,還入在歐洲具有很高認受性的第十四屆布加勒斯特國際影展,從上千部初選作品中突圍而出成為最後決賽作品之一,他們還成為入圍該影展的最年輕導演,還是青年錄像導演會創會人(兩位學生只有十七歲,後生可畏,我十七歲時還「霎下霎下」)。但由於題材是有關年輕學生同性戀,有老師出手干預,要求他們停止,另外其中一位學生的家長不認同他們的成就(指視其中一學生往羅馬尼亞參加影展,「與出席娛樂圈的不正經飯局無異」)。
  聽主持人當時的觀點,認為學校老師和家長的做法,和通識教育所要求的理想有相左之處。
  可能因為同性戀題材在基督教界敏感,有恰巧最近那麼多討論,我思路很快就想,如果此事發生在基督教學校裡面又如何?
  此事件裡面,兩位學生所拍的短片叫《GAY的疑惑》以寫實的手法,講述兩名小導演學校就讀的男同學「劉以達」及「阿Ming」的故事,該片從兩人日常的生活行為及言行舉止,例如拖手、攬腰,以及身邊師生對他們的看法,讓觀眾自行判斷兩人的性傾向。影片曾於二○○四年初分別在觀塘香港專業教育學院、藝術中心及科學館公開放映。
  如果把場景稍微改變:
  一、中學正在實行通識教育,題目要求學生探討學生生活裡面學生關心的問題;
  二、負責通識教育的老師是基督徒,出題目要學生探討同性戀問題;
  三、一組學生拍攝《GAY的疑惑》(情景內容和新聞的一樣),這組學生是基督徒,另外一組按照基督教福音派官方立場拍攝同性戀問題(大致和維護家庭協會、明光社一樣);
  四、《GAY的疑惑》不但入選「第XX屆布加勒斯特國際影展」,而且得獎;
  五、學校是福音派立場明顯的學校,學校有宗教主任,校長老師等全部是基督徒,積極參與維護家庭協會、明光社的活動,並且邀請他們來講論同性戀的基督教立場。
  大家不妨運用想象力,猜測負責通識教育的老師和校長的反應。
  一、當老師得知,學生錄像情節包括男同學拖手、攬腰,而讓觀眾自行判斷兩人的性傾向和同性戀是否道德的時候,如何反應?
  二、當老師得知,學生把社工訪問一段刪除了(據新聞所述,學生形容那些全部是冠冕堂皇的答案,而這裡假設社工是重申基督教的道德立場),社工、老師如何反應?
  我有這種想法,是順著近來黃國棟〈「聖經的教導」與「我相信這是聖經的教導」〉和翱長空〈請珍惜小小的討論空間〉兩篇文章,對基督教裡面有人會極力封殺某些涉及敏感題材的討論而想起的。如兩篇文所說,在部分題材是禁區,有些信念是不可質疑,連討論也不可。有些題材必須按照某種既定框架、立場、軌跡「探討」,目的也只是「強化」原本的立場、信念,不容許任何動搖這些立場、信念的結論出來。甚至討論的方式,真的像明清時代的八股文一樣,必須依照一定模式,例如:提出一個問題,例子,指出是和人需要福音、罪性有關等等,引用聖經,而結論就是傳福音,可能加段禱文等等。
  我很難想像,新聞主角裡面兩個學生在一個保守的基督教學校下遇到的遭遇是甚麼?也難想像,一個負責通識教育的老師,如果真的貫徹通識教育的目標,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我自己能夠想到的就是:
  一、通識教育是要人能夠從不同角度清晰的思想,而不受任何框框限制,可以沒有任何標準答案,挑戰成年人心裡面已經有的立場。但現在的基督教,普遍都提供簡單重點和標準答案,不容學生,尤其已經信主的越雷池半步,那麼基督教學校能夠提供這種環境嗎﹖
  二、通識教育課題裡面,學生有多大自由度?在基督教普遍是,很多問題根本不可以探討,因為既然已經有答案,就不值得談。如果學校廣設禁區關卡,我相信學生第一個在通識教育課題學習到的課題是﹕「成人世界是虛偽的,通識教育冠冕堂皇,最後都係邊個有勢力邊個話事」
  三、通識教育要人勇於突破某些框架,甚至打破某些固有信念(belief),不是信心(faith),也不是信仰(religion),就算不是打破,也可以探討。但有不少人分不清三者的分別,結果出於維護學校信仰立場的原因,禁止某些題材的探討(例如指基督教和共產黨有相似之處、創造論不可信、同性戀是否道德、聖經是否神的話語等等)
  四、就算可以探討,負責評分的老師,如果是基督徒,而學校又有了立場,如何評分?學生認真的探討,做好了研究、資料蒐集、分析,卻不按照標準答案、官方立場去探討、得出結論,而提出了出位的結論,老師怎評分﹖
  五、還有,其他老師、同學會不會用「違反聖經教導」、「你們這樣不是榮耀基督」等理由阻止?或者當同學堅持要探討這些所謂「不合聖經教導」的題材,會不會遭遇排斥?
  對,通識教育「好正」,但某些家長、老師、教牧如果發現自己的學生開始「觸動」他們認為是 untouchable甚至是「死穴」的課題,想法會點?
  我悲觀的毛病發作了。

「愛董」:在受苦的民眾傷口灑上一把鹽 (時代講場,二○○○年十一月七日)

在「挺董」、「倒董」、「愛董」的不同信息下,筆者除了感到混亂,不理解,也擔心基督教界對於為在上者禱告的理解,是否有偏差?
  報載副總理錢其琛公開支持特首董建華連任,對於高叫「愛董」、「為董祈禱」的信徒,算不算是他們的禱告蒙應允?他們是否應該高聲叫「阿門」?
  老實說,我不能為此叫「阿門」或者感恩,打從我知道某基督教領袖公開「向董示愛」,我真的不知道信徒們,特別是基層信徒,如何向那些失業、被減薪、或者因為工作壓力大、赤貧而在苦惱中的人去解釋,要他們相信(部分)基督徒的「愛董」不是等於信徒不知道、不關心,或者代表所有信徒是認同特首的施政。
  我如何面對那些新來港、經歷因為特首堅持釋法、以「一百六十九萬人」恐嚇港人所挑起的社會族群仇恨歧視,因而被港人增厭的新移民?難道基督徒都瞎了眼,看不見麼?
  當大家高叫「不要謾罵,如果只是謾罵,做錯事要下台,哪有人做事?」那麼,你就試試對一些只是上洗手間久了一些就被解雇的勞工,講上面一番說話吧。有些人不過上洗手間久了一些就被解雇,有人不過是替工會工作就被解雇,那麼連翻失誤都要繼續留下來,是否過分了?有些人怕遲到,在馬路上給車撞倒,不去醫院,也要返工,怕的就是被解雇!
  〈剃刀邊緣──「愛董」的危與機〉一文(《時代論壇》第六八六期)作者說無意冒犯真心誠意地「愛董」的朋友,但筆者卻寧可冒犯那些自以為真心誠意地「愛董」的人,也要在道義和精神上(Morally)和那些這兩、三年中,受盡苦痛而無人去「愛」他們的人認同(Identify with)。遺憾的是我只是個平信徒,做的有限,而信徒的領袖,可以做的更多,卻選擇「愛董」。(自以為)真心誠意地「愛董」的人,我認為其實是對董「自作多情」,而對於受苦的沈默民眾就顯現出「無情」,甚至表達「愛董」,卻在受苦的民眾傷口灑上一把鹽;人家呼痛,就是社會的「謾罵、詛咒」。
  為甚麼「愛董」就選擇高調的進行,當特首政策明顯違背公義,管治方法是要壓制民主、言論自由,和民意背道而馳,又為甚麼不在會展中心去「責董」?現在中央既然公開支持特首董建華連任,大概「愛董」的朋友今後可以繼續為董祈禱、繼續「愛董」,多多在會展中心聚會。
  筆者不是要信徒去「罵董」,而是,表達對於香港的關心和承擔,是不是可以不卑不亢的做呢?有必要去和城市的領導去打交道,甚至弄到那一百萬小時好像只是為了為「董」祈禱那樣?難道不可以說:「董先生,我們關心香港,也關注香港所有階層的人,包括領袖和普通市民,我們有為你祈禱,也有為梁國雄(「長毛」,以「倒董」為政綱參加立法會選舉)祈禱;有為梁錦光祈禱,也有為林小星祈禱;有為梁愛詩祈禱,也有為學聯五子祈禱……」。為甚麼董建華有此「優待」和「厚遇」?
  我常常在報紙看到有些壯年的人,可能是個父親、母親,通常因為長期工作過勞,身體抵抗力弱,結果往往突然患了怪病而死:有個孝子,就是為了工作、照顧年老父親,感冒不休息,結果病毒入心而死。
  又有個母親,為了照顧病了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就是自己腳受傷,也不看醫生,她身體因為過渡勞碌而抵抗力弱,結果有「食肉菌」侵蝕她的腳,當醫生只是用小刀輕輕一劃,她的腿就在醫生面前爛開來、血和肉溶解。而她不久就死了。她死前,有幾個信徒去探望過她,為她禱告。那幾個信徒的禱告,大概沒有一百萬小時吧?但是,我看,在神眼中他們的禱告,和這位女士的生命是無限珍貴的。

土淺石頭地 (時代講場,二○○○年七月三十一日)

關於《穌哥SHOW》的討論,看到有正面和反面的回應是意料之中。但是,我希望基督徒圈子中也多反省,現在傳福音的策略,似乎已經到了要不斷的迎合、添加新意(Gimmick),甚至要盡力依賴消費者、迎合顧客(非信徒)口味的地步。
  我憂慮的,是受眾對於「新穎」、「娛樂性」、「刺激」的追求是永無窮盡的,特別是很多前線福音工作者日漸的要走向群眾,倚重消費者的壓力也會愈大,傳福音的信息背後加上了生產與消費的強大張力。同時製作費用浩大,為了保持收支平衡,增加「票房收入」(吸引非信徒購票入場)就更形重要。當對聚會人數的要求大,無可避免地,他們要面對消費者(福音對象)的期望的壓力,包括迎合他們的品味和娛樂性的要求,以及他們逃避內心反省、扎心信息的心態。
  如果我們對於這個時代的潮流品味的選擇和審視,沒有一套哲理原則幫助我們批評這些潮流背後的意識形態,教會(特別是前線福音工作人員)就會在靠近大眾的時候,同樣也把本來不屬於世界的基督也扭曲去「靠近」大眾,甚至把形式和觀眾反應看為評估聚會是否成功的標準,而不是往後他們所結的果子上面。
  我想起在馬太福音,耶穌關於撒種的比喻(太十三:3-6):「他用比喻對他們講許多道理,說:『有一個撒種的出去撒種。撒的時候,有落在路旁的,飛鳥來吃盡了;有落在土淺石頭地上的,土既不深,發苗最快,日頭出來一曬,因為沒有根,就枯乾了。』」我們可能是在土淺石頭地上撒種,看見很多苗發出來,就大聲歡呼,卻不知道那些苗因為沒有根(深刻的反省、扎心的挑戰)而會枯乾。
  我希望類似我這樣的聲音不會被理解為是在「反對或者阻礙教會增長╱妨礙傳福音」,而是希望在靠近需要福音的大眾,教會不要迷失方向或者失去對社會價值觀批評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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